作为世界最大钢铁企业*阿赛洛米塔尔的技术战略总监，Carl De Maré十分忙碌。 但是，他仍然抽出时间，在3月16日接受了普锐特冶金技术的Bernard Cléré（阿赛洛 米塔尔大客户经理）、Hélène Bulteau（市场经理）和Emile Fatticci（扁平材冷轧 部销售主管）的视频采访。De Maré分析了钢铁行业面临的一些主要挑战和当前的 需要，并明确阐述了他对钢铁行业未来的看法。

您认为钢铁行业目前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什么？

Carl De Maré: 在过去的15年间，钢铁行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快速发展。 钢产量增长得如此之快，以至于业界不得不采取措施来应对产 能过剩。作为一个行业，我们必须保证找到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的长期有效的方案。由于中国在全球产能过剩中占到了大半份 额，中国的改革具有重要的意义。中国在近期表示将削减1 – 1.5亿吨产能。这显然需要时间，所以，我们将继续慎重地等待 进一步的详细措施。这个意向在政治层面上看起来是非常认真 的，是从最高层下达的。对阿赛洛米塔尔来说，最大的挑战是 这样一个事实：这些纠正措施不是在对大家都公平的条件下采 取的。在产能过剩问题得以解决之前，需要有效的贸易保护手 段来保证公平的竞争环境，以纠正不公平的作法。这是进一步 发展和投资的前提条件。

近期的评论显示出一个悖论：钢是最有用的人造材料，但大多 数产钢企业举步维艰。钢铁行业整体上应当如何做才能保证未 来的繁荣？

Carl De Maré: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。钢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，以至于我 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。但是，如果没有钢，现代生活是不可 能的。提醒每一个人钢的重要性，是全球钢铁行业的一个重要 挑战。这就是阿赛洛米塔尔的口号“编织生活”的含义。第二 个挑战同钢的价值有关。钢在最终产品中的价值和钢的价格体 现的价值之间存在着差异，这就带来了巨大的机会。钢铁行业 在各国的GDP[[gross domestic product]]中所占的比例不能真正反映出本 土制造业对经济的贡献。 我们需要坚持向政策制定者们解释这 个问题。

到2050年时，典型钢厂的工艺和设备同今天相比会有哪些不 同？

Carl De Maré: 到2050年，世界将会更加发展，会有更多的材料和更多的废 料。我们将不得不更多地循环利用。我们如何调整目前的生产 工艺，才能使用更多的回收废钢？我们甚至还需要更进一步： 怎样回收塑料和其他废料以生产新型钢产品？今天，大型联合 钢厂已经利用从高炉回收的碳制造了大量能源。随着可再生能 源发电越来越普及，我们作为钢铁企业也需要找到利用可再生 能源的方案，并且用我们浪费的碳做一些不同的事情。这就是 我们同LanzaTech和普锐特冶金技术合作建设一座前所未有的 LanzaTech工业示范厂的原因，它将利用炼钢工艺产生的废气 制造生物乙醇[see article box]。 全面融入我们的生态系统，为 我们的经济努力开发能源和资源高效型方案，将是一项极具挑 战性的任务。

到2050年时，典型钢厂的工艺和设备同今天相比会有哪些不 同？

Carl De Maré: 到2050年，世界将会更加发展，会有更多的材料和更多的废 料。我们将不得不更多地循环利用。我们如何调整目前的生产 工艺，才能使用更多的回收废钢？我们甚至还需要更进一步： 怎样回收塑料和其他废料以生产新型钢产品？今天，大型联合 钢厂已经利用从高炉回收的碳制造了大量能源。随着可再生能 源发电越来越普及，我们作为钢铁企业也需要找到利用可再生 能源的方案，并且用我们浪费的碳做一些不同的事情。这就是 我们同LanzaTech和普锐特冶金技术合作建设一座前所未有的 LanzaTech工业示范厂的原因，它将利用炼钢工艺产生的废气 制造生物乙醇[see article box]。 全面融入我们的生态系统，为 我们的经济努力开发能源和资源高效型方案，将是一项极具挑 战性的任务。

在您看来，今后几十年内的突破性技术将会来自于环保领域还 是其他方面？

Carl De Maré: 一个方面是让我们的废料增加价值。目前也许还没有合适的方 案，但许多正在研发的新方案可能会引起钢铁行业的兴趣。另 一个方面是数字化。许多行业都采用了更加离散化的生产模 式，供应链大大缩短。制造商能够为最终用户组织小批量即时 生产。这种模式，还有像三维打印这样的技术，在材料制造领 域应用得越来越多。

钢在哪些领域面临着被替代的威胁，需要做些什么来使钢保持 竞争力和继续成为下游制造商的材料选择？

Carl De Maré: 钢非常有竞争力。实际上，你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用到钢。 我不认为钢会有被替代的威胁。由于世界人口预计到2050年 将会接近90亿，我们仍然需要大量的材料。我们应当教会人们 正确地选择材料，不要把材料用在错误的地方。减少二氧化碳 尾气排放的政策对汽车行业的影响，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。 这项政策没有考虑生产阶段的二氧化碳排放：铝和碳纤维这些 材料在生产过程中需要更多的能源，这使得它们的单位重量二 氧化碳总排放量多于钢。所以，我们主张，在选择材料时进行 寿命周期分析。产品制造的排放有多少？产品使用的排放将是 多少？使用后怎样回收利用？如果结果表明其他材料比钢更 好，没问题。不过，我们相信，钢的无限循环能力意味着人们 会更多地使用它。重要的是，在材料选择时作出正确的决定。

您认为主要有哪些方面需要进一步研究开发？

Carl De Maré: 我们总是想方设法进一步优化运行成本。我们需要继续提高钢 的强度，这也意味着降低钢材使用的厚度。我们如何能够提高 生产线的效率，以降低成本和资本密集度？通过采用高强钢， 我们能够把钢的厚度减小25%。如果没有新方案，这意味着 25%的效率损失。我们还需要提高扁平材和长材生产线的速 度。 另一个需要研究的方面是产品的定制化和供应链的简化⸺尤 其是对于像钢铁冶金这样的大规模生产。生产商的意图总是以 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批量生产更多的钢产品；但在另一方面， 客户越来越多地需要定制化产品。我对技术供应商提出的问题 是：你们怎样才能把这两个矛盾的目标统一起来？

全球钢铁行业应当如何应对排放问题，尤其是在考虑京都议定 书2050年目标的情况下？

Carl De Maré: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。首先，我们绝对不应当通过把生产从一 个地区转移到另一个地区来应对。钢的可持续性不应当只考虑 现在的排放，还应当考虑钢成为一种完全循环材料的长期可能 性，即所有的钢产品全部以废钢为原料生产。 其次，我们相信，使用碳是把铁炼成钢最有效的方式，而从二 氧化碳排放的角度来说高炉技术是效率最高的方案。那么，我 们目前正在开发的像LanzaTech这样的技术会成为碳循环的一 种方案吗？最终，钢铁行业需要和其他行业共同努力，因为我 们不可能独立解决这个问题。»

您认为全球钢铁生产和工艺技术应用在地理分布上将会有怎样 的变化？

Carl De Maré: 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们，钢铁生产应当同客户和最终用户协调配 合。一个地区为世界其他地区生产钢铁没有意义。每个地区 都会有自己的制造业，它们应当同当地的钢铁企业密切合作。 我们还相信，考虑到某些地区仍然需要发展，最好能够分步推 进，从小规模生产开始。举例来说，对于那些仍然需要发展本 土钢铁工业的国家，基于循环废钢和电弧炉的钢铁生产是一个 有吸引力的选择。这些国家可以采用能效高和规模小的生产技 术，比如短流程技术，从而能够使用来自发达地区的废钢开始 自己产钢。一旦它们提高了发展水平，就可以建设以铁矿石为 原料进行生产的更大规模的联合钢厂。

未来的冶金行业将会需要员工具备哪些新的技能？

Carl De Maré: 现在，生产人员需要接受培训，应当具备很多方面的技能，以 便在生产过程中正确地作出决定，迅速解决出现的问题，并对 维修工作给出指导建议。一个合乎逻辑的作法是，对员工进行 连续培训，使他们掌握跨专业技能，从而有能力应对同一个生 产步骤中涉及的所有技术交织而成的复杂局面。这需要持续不 断的努力。

归根结底，您对冶金行业的未来感到乐观还是悲观？

Carl De Maré: 如果我不是个乐观主义者的话，就不会努力宣传新技术！回顾 一下过去的200年就能发现，钢铁和金属行业取得了巨大的成 功。这个势头没有理由不会延续。优胜劣汰，适者生存。为什 么金属被使用得如此广泛而其他材料则不然？因为金属最适合 我们的需要。但是，我们确实应当认真考虑怎样使将来变得乐 观的问题。生产企业需要不断投资进行研究，采用新技术，安 装新设备⸺这只能在拥有稳定的法律政策和公平的竞争环境 的条件下进行。

阿赛洛米塔尔GHENT钢厂的 LANZATECH生物发酵项目

阿赛洛米塔尔、LanzaTech和普锐特冶金技术达 成合作，建设欧洲第一家商业化规模的生产厂，利 用炼钢废气制造生物乙醇。这个在阿赛洛米塔尔比 利时Ghent厂执行的项目已经开始施工，将采用 LanzaTech开发的技术，利用能够分泌乙醇的微生 物将冶金反应释放的气体发酵。产生的生物乙醇将主 要用于汽油调和，但也可以通过进一步加工而与航空 燃油调和。这样，同传统的矿物燃料燃烧相比，温室气 体的排放量能够减少80%以上。

“这项合作是我们全力挖掘二氧化碳减排机会，支持 低碳经济转型的代表性例子，”Carl De Maré说。“钢 的化学生产工艺排放出大量的废气，而这种新技术将 使我们能够把这些废气中的一部分转化成燃料，与传 统的矿物燃料相比具有明显的环保优势。这个例子又 一次证明，应当在100%循环使用钢的条件下进行寿 命周期分析，在此基础上再来评判我们的碳足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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